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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查了查日曆，想知道一下今天、或最近是不是臨近月圓夜。

不是。

那麼，顯然是我太想妳了。

才會，任由妳的影子，在我腦海的每一個角落出現。

吃著義大利面時，想著。

看著梅子酒時，想著。

嗅到美式早餐時，想著。

看著《Benjamin Button》時，想著。

駕車時想著，工作時想著，起床時想著。

想著想著，就到了妳家門口……

今天下班後，從 TPM 往puchong的方向駛去。以往，目的地是 USJ、或至少中途站是，以pickup一個重要的人。今天，目的地是 Shah Alam Melawati 體育館，為的是 NBA球星來馬獻技；一個原本就想著帶妳去的盛會。

我以為，駕車時流淚、工作時流淚、走路時也會莫名淚崩的時期，已經過去了，卻被兩行奪眶而出的熱流驚醒。時間是6:26pm，看著我不再轉入的 Summit USJ Jalan Kewajipan 入口，我木然往前駛。

交通很糟糕，我很想 U-turn地逃。6：45pm，是妳下班的時間了呢……我轉入了往 Subang Jaya入口的方向，卻旋即又折往了 Shah Alam 的方向。

NBA 球星哩！我應該會好好享受這個盛會才是的。

看著兒時膜拜的籃球天兵天將 Scottie Pippen、Horace Grant、Dennis Rodman、Mitch Richmond 等，腦海裡浮現的卻是如果妳還在我身邊、我會如何滔滔不絕地向妳述說這些巨人的威水史、的畫面。

現場氣氛越熱烈，心情就越沉重。

然後，散場了。

坐上駕駛座後做的第一件事，是讓眼睛自行潤濕。

然後，被堵在車龍中。

然後，最後一個油格不停閃爍。

然後，手機電池量持續減少。

然後，兩行熱淚不疾不徐地，湧出。

在這個時候，我想如果忽然間汽車燃油耗盡、手機電池接近乾涸的情況下，最靠近的就是妳。原本是妳。

不過，如今最遙遠的，也是妳。

戲劇性的窘境和悲劇沒有發生在我身上，我得以在完全憑碰運氣的情況下，找到添油站，至少確保自己還能夠安全上路。

回程中，不由自主地，駛入了 Subang Jaya的入口。沿著一段以往都只能靠妳的指示才能順利抵達的路線，原來我的潛意識里早已經暗暗將它記住。那些時候，只是想稍稍依賴妳。

來到最熟悉的街道，我期望看見一輛白色 Myvi 好好地停在鐵門後，然後我安心地走。可是，揪心的事總在發生。

11:50pm 了，週一的深夜裡妳會在哪裡呢？

我撥了第一通電話，響了一聲就自動被掛斷。第二次，沒響就被掛斷。第三次，亦然。很明顯，妳已經將我的號碼 Blocked 了。

12am，我望著鐵門後那屬於妳的車位，空蕩蕩地與街道相呼應。徐徐地，我走了。

回想起從前妳總是要在12點前回到家的原則，我只希望，是妳家人暫時借用了妳的車，而妳正在樓上穩穩安眠。

我只希望，是妳和朋友喝茶聊天，差不多也是時候該回到了。

我只希望……

我不敢，再往下設想妳如今身在何處了。我的心很痛，胃部也抽搐。停服了數天的胃藥和減壓藥，又重新拾起。

我倆都是硬脖子鐵齒，火氣上升時互噴狠話只會越噴越狠辣，尤其是當我因壓抑太久、受到挑釁、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自我、而幻化成一具暴力怪獸時。如此一噴，我知道從此了無回頭，然而就是按捺不住內在的暴躁狂獸。我得承認，我的理性和感性，是兩個極端；在處理感性方面，一個控制不了，我會變得非常不成熟、甚至是幼稚。言語的傷害，更甚於刀劍，卻也如然潑出的水，覆之而不可收。我曾有此想法是，“分得夠狠，妳才有藉口轉身，寧願愛一點不剩”；此外，也期望能夠用最激烈的手法，將我對妳的思念一刀兩斷。可見我當時是多麼地天真。

我常沾沾自喜於收成理性EQ的果實，卻忽略了感性EQ的學分。這一課，付出了重大代價，足以讓我終生銘記。撇開我倆感情事上的孰是孰非、處理手法，就單單我對妳發出一系列殘酷至極的狠話一事，我陳浩然鄭重地向妳郭舒雨致以最沉痛的歉意。即便，我知道妳的那句“最後機會”和“後悔一輩子”不會被輕易地擱下，但我還是希望我的歉意能夠傳達到妳那兒。

我的心，或猛烈地、或輕微地，會再多痛一段時間。但我知道，這些終究會過去的，包括我對妳的留戀；包括妳對我的恨厭。

對妳的祝福，是衷心的。希望妳多持法修，多愛自己。祝妳早日找到自己的定位，並能從那個定位上，循序找到妳所要的真正幸福。

從新閱讀了妳為我寫的部落格，感慨良多。從曖昧期、妳將我想像成未來夫君伊始，到妳認定我這個守護者，到妳為我的傷勢掉淚，到妳生日時收到手工花的燦爛笑容，到妳要生個和我一樣多多道理、愛頂嘴的兒子，然後妳就有戲看……這一切，都是很美麗的回憶。無論是妳沒有將之刪除、亦或是妳根本不要再碰它了，我很感恩它依然存在。

也感謝這半年，有妳。

別了，我最親愛的、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
浩然
淚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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